TO BE UPDATED 




2023

*
这次 是

在银行的两边

你拿着三斤八两

我拿着旧脐带

围绕着一个轴心

不停旋转

声音还是比较轻松的

尖叫声听起来

也像是

清纯的佛经







*
一口咽下三袋

半熟的顾虑

在没有开窗的晴天

每一个呼吸 都囫囵吞枣

最后拥上水面的是 不被淹没的波浪线

破折号像是浮木

打捞起垂死的欲言又止


而你是一根光洁的水管

让清明的流体

真相

欲言又止

通通流入内部

钟表的针

指向方位外的坐标

我是顺流而生的产物








*
往外刺的也在往里刺

往里握住的也会向外摊出手

再合起

这里曾经是一片陆地

嘴唇念不出名字

束缚在身后的双手

偷偷传递谜语

信号飘向大气层外仙女

睫毛垂地

与瓜果腐烂蝇虫变身

对视一世纪


再往左看

这里是一片海

发光水母发情

娃娃鱼走上泥地

船只的碎片被孩子命名

放进嘴里咀嚼

吃进去的也会吐掉

对着神佛祈祷的身体

也会长成一座庙 

再推翻

这里曾经是没有解释的谜底









*

如果只是急促的喝下去

那这不需要拥有名字

乳糖不耐受的

口 

肠 



以踢踏舞的形态观察落脚点

落地生根

每一滴 液

都渗透进

孤单的







哪天就变成了星星的灰尘

花时间  

落入人间

海中的塑料袋被撕

消化困难的龟扯

用吃奶的力挪动脖颈



现在的胃

用祷告的方式

消化

脏兮兮的人类

神圣的



尿









*
由鱼线慢慢串起来的心脏瓣

纤维结构和呼吸韵律

明天是否可以到达完整的页边

下午时间还未成形的泥

是重力组成的跳棋



跳着跳着

一涌而出的本来是一团毛线的委屈

像小狗一样重新在草地上奔跑了起来

阳光色的毛和舞蹈的尾巴


湿淋淋哭泣的过去在出现了具体的形象后

也突然升上了天空飘走吧






*

Pushing up the earth inside of body

Breathing out the promise land 

Is in-between 

The flirty touch of bass

And your voice choked me in a sublime kind of way 

A burst of whisper

A pause of pray 

Take me back to the once-belong-to-all

Fuzzy spirits climbing up my head

I taste fish

Raw 









*
往上看光亮一颗颗

变成外婆

变成前世的石子

变成仙袍老者

变成食藻兽

围成一圈发送邮件

邮件掉下天空变成果实

而等待果子落地是否要用毫米计时?


Ta说

可爱的无知者呀

你闭上眼睛的力气

可以举起一个黑洞

但张开

只需要吹动一片绒毛






*
她只觉得恍惚,眼神都没有了边界,涣散成软塌塌的泥,造不出成行的句。她无法在白天直视自己,太直白的现实反射让她宁愿陷入混沌的自我想象之中,在那里,她可以是晶莹剔透的白米,跳上天端的虫,她甚至无法把自己想象得更超越日常,她在家居之物中苟延馋喘,她恨,她无奈,她又一次沦陷,她跳入电子的牢笼,被数据牵引着愿景,她像是用完的贴纸,边角料的余白,她偶尔回头看,看到她陷入的稀巴烂中,躺着童年时的母亲,吐着烟圈瘫倒在沙发上的外公,烟圈成螺旋状逆时针涌入胸口,内嵌成一个洞, 吸干所有对聚焦的渴望,她的影子都不再具有弹性,她是一具干尸,她仅存的复活的渴望,几滴泪水嵌入干枯的嘴,她无法用身躯支撑起身躯,只能用语言支撑起语言,又在蚂蚁一般的字迹中,奋力又无力地找寻凝视和观望的欲。






*

还没有想好名字,看到具体的脆

却又游迷于涣散的标签

从底部上升

带来多巴胺

任其汹涌

止住

再回旋

这一切不过是心情的游戏

不过是体验到的形

其实怎样都可以

只要她助于你生命成型







*
在白乎乎的软慢中成为一棵草

需要一滴水和不多的光亮

路过的小猫蹭着尾巴

喵喵叫

可以穿越不少时间的错局

而未来的大小差不多是一块玉

而你的呼吸还隔着

十万八千里



“等等我!等等我!”

蚂蚁掉队向你奔去

在水泥地上却留不下痕迹









*
在呼吸的时候,一部分的我成为了你

我们打开了入口

我们融成一块消失的黄油

我们一起在锅里融化,

渗出硬邦邦的边界

滴下凝固成具体的爬行

也是光线柔和的两颗发光体

也是张开的口

里面的

窃窃私语 变成了

清晰可见的真实的波动

如果我愿意的话

我可以长大,

缩小,

消失,

无中生有,

长大,

缩小,

消失,

无中生有

一开始,

声音敲击耳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中间,

只有几个聪明的小朋友可以听到

再到后来,

只有我看着你的时候能听到

它自顾自地产生波动

它自顾自存在于你口中

太阳升起时,

我走进了你嘴里

你的嘴没有变大

我的身体也没有变小







*
人鱼的蛋,

绕着轴心转…

看不见

等于龙王的钥匙。


两只手

摊平,

各放几粒盐,

浸入皮肤

扩散成人鱼的脉,

用身体去把它们变成肉


直到随着呼吸

笑岔气

嗝屁—


人鱼的爱。








*

没有无辜的一颗颗珍珠

咽下一顿顿

相交又弹射的异语

洒出的液体

蓝色手套清理桌面



清洁味道协作圆

柠檬,薄荷和香皂的偏差

无法勾起任何儿时记忆

我永恒地坐在氛围的外圈

灵魂出体又降落在

远去的手套

手指可以指使模仿魔法

脚趾有那么一点点

蜷缩

升直穿进洞洞鞋

抚平揉碎的餐巾纸

那是头皮 大脑

纠缠的头发

格式化的词库

左脑右脑来回奔跑

目光泌出 

设置好的公式范围

软成一圈 

折叠成鼻环


在牙齿的间隙中

插入石化的词语

呼出牙签一样的吸

推出笑容的唾沫



想一想

此时回家会有温暖的床










*
牙齿是透明的河

沸腾成大圈圈(有点辣,辛辣,也是绿色的那种辣)

交换空间喊出一声觉悟

是体内的气球和永恒

扩大或缩小

整体或碎片

上升成白龙马

转世为小鸭子


嘎嘎嘎嘎嘎嘎

这样的声音跨越岛屿海洋都一样

是走过去而不被发掘

埋在沙里的

一颗土

蠢蠢欲动抬头



天使降临在沙漠上

天使在土里飞扬

“啊 原来是这样子”

一颗土没有边界

一颗土无所不能







*
可以撑爆一个气球,可以摧毁一个面包,想到面包又点开饿了吗,想起晚饭还没吃,一颗颗豆子从雾变成具体,填满呼吸。一顿又一顿地卡,为什么?菜花发情还一直叫,为什么啊?看见一个个箱子堆积在一起,它们随机摆放的层次也有命中注定的规律,但你非要去搬它们过来,这不好玩,明明在“搬”这个动作前,它们都不存在重量,直到你想起你柔软的身体,和厚重的它们,这不好玩,它们和你无关,这个100kg,那个27g,另一个560g,这样子它们重量就成了现实,明明你只是看着它们被运走而已。










*
嵌入步伐的声音

是一锅粥

踢踏 踢踏 踢踏

牙齿和牙齿的距离是负数

浸湿了口腔

呼吸暗涌

数学没用

你成为了我 还是我成为了你


你向我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又退后四步五步六步

再走一会儿

向我走来

一大步

跳过来又向后连连看

转了一圈

我知道你忘了其实走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
耳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这是刚刚发生的事

小狗的眼睛把重点

放在了错别字上

左顾右盼直到空气加载出

科学的味道

这道理给出高考满分的自信

但是语文作文偏题了的话

老头老太还是会

没有想象力地 

扣掉几个好孩子的

好日子

小狗也觉得这不太公平








*
一串连着一串刺激着另一串

铃声是颗粒状 融入牛奶

搅拌 搅拌 搅拌

眼睛睁开

搅拌 搅拌 搅拌

阴部专用温和洁净的湿巾

经血发黑 山崩地裂

搅拌 搅拌 搅拌

裆部染血的牛仔裤挂在阳台晒干

自顾自开始了微妙的蹦迪

血液流通,经络加速

一切的开始和一切的结束

我的胸罩勒着肋骨 

地板是发霉的味道

我的鼻息吹起了灰尘。







*
大象鼻子卷成了土星的形状

它最喜欢有节奏的跺脚

尾巴摇成另一个空间的

创世论

左耳过去(用来忘记你)

右耳未来(用来记住你)

心情好时可以结合在一起

成为宇宙最初的样子

分享一些

带着一点点跳动的故事

或许转世为鸽子、蚂蚁

鲶鱼、或者是种子

用力撑开命名的框架,

也可以是耳蜗、b超电波、

ai生成前的等待时间,

也可以倒转时间回到语言形成前

继续做几个没有词义的发声。

它们沿着手帕的中心开始祈祷

用跳房子的方式

跳出手帕最外层

三维交织的部分

相信引力,

这里有不曾被诉说的真相,

不能被势能影响,

去倾听

六根清净。

剩下的只能被描述为一颗种子

众人皆知,但皆遗忘的原由

你无法触碰它

无力拾起它

更无法带走它

你意识到它在那里

于是便离开


回归的它们还是选取了保守的做法,

它们接受了

在未来将这一切固化为语言

无聊又不可能的艰巨任务

它们其中一部分聚集为卵,

另一部分甩着尾巴拼命游,

一个胎体,

一个女婴,

一个女孩,

一个女人,

一具遗体,

一具骨架,

一层土地,







10/15/2020
卡车停下了,但我还不能停下,

我抬着头,87%被含在月光里,

而月亮被含在雾里,

13%嘲笑自己余光的警惕。

要撞上了,

自行车会倒下,

头会起个大包,

腿上坑坑洼洼的全是蚊子块,

会加上乌青。

沿着微微的下坡,

双脚轻松地踩着云,

现在也不是勾起手指肌肉,

按住刹车的时刻,

要全身松弛才完美,

还有两天满月,

要和差一点就可以圆的月亮对视才完美。

大脑呼愣长出翅膀说:

“你现在不需要我,我走了。” 

耳朵喝着给植物听的音乐,

慢慢消失了,

手脚也没了,

心脏停止了跳动,

呼吸和风融为一体,

而风徒劳无功试着抓住眼睛,

强迫症一般碎碎念地提醒我。

没事的啦,

撞上吧,

干脆直接躺在地上,

雾把月亮含在嘴里。








9/11/2020
你可以忘记的,

黏在皮肤上的灼热的阴险的,仿佛一睁眼就被尖锥刺穿的目光

闪光的温暖的被榨干的,

水肿的僵硬的女孩的肉体此时化身为最卑微,最细小的虫,没有足够的力量钻进土壤里,

孱弱地蠕动着,萎缩着。

每走一步胸膛里的石头就轰隆隆地下坠,坠都地面上永久地冰冻了起来,

几亿万年后要是有人能发现化石,千辛万苦地去研究它的构成,它的属性,它的意义,此刻的冻结才有意义。

一片一片塑料纸被风刮到脸上,过期的奶制品的味道,粘腻的人造糖鼾卡在喉咙里。

你需要记住的,

伸展着四肢漂浮在马背上的孩童般的无限延伸,

头顶的屏幕召唤来了轻巧温和的轮廓,像大雨中牢固的伞一样注视着你,

你在伞下起舞,脱去衣物还不够,要脱去肉体,脱去骨骼,所有鲜血都蒸发为空气,

还不够。要消失,

要彻底得融化为无。

行为艺术构成的人生,观众在鼓掌。

呻吟,欢笑的婴儿,男人,女人,动物,没有道德,没有常识的结合,所有感官所有情绪的交融,

只有一,只有一切一切的真相。

你是最闪亮的卵子,

宇宙的起源。








10/11/2018
像是有预谋的,计划好的,

落落就这样消失了。

它之前总是霸占着唯一一个光线能跳动的角落。

它的皮毛像山脉的纹络,

或许本该就拥有动态因素。

其实不需要原因,

就像人在还没学会语言前,

给事物下的定义,

都混混沌沌地飘在云里。

落落消失的那一天,

云里的混沌散开,

勉强地翻译成了人类的语言。








9/1/2018
《蛛丝》
直角的角落,最底层,一片一片堆积,自由冲撞着的,轻透的纤维结构,

人类闭着眼路过,

巧妙的混乱困扰着直爽的颜色,

耳垂的空气包围成骗子的滤镜,

经验在此中失去了线形的过程,

在此中形成原有的混沌。

我跳入这种无边界,

每一次呼吸都被缠住,

轻轻一抖又不复存在,

眼睛能扫到的地方都是破碎的光,

早已编织好了,揉拧着沿着顺时针形成漩涡,

轻轻把名字忘记,整耳欲聋,

被吃掉

被拯救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她在眼不及的一切之中。








12/23/2017
《火车,沉默,成功学》
坐火车要是不是窗边的座位的话斗鸡眼会很生气。她总是因为奇怪的事情生气。要是有人不出理由直面骂她她觉得都不会有现在生气。
她想到上一次坐火车她也没坐到窗边的座位。订票软件像团队合作里最不靠谱的那一个组员,明明每次都预定窗边的座位,出票时像要捉弄她时就是不让她坐窗边。这一次被夹在中间的座位,坐在窗边的中年男子根本不屑看窗外的风景,一会儿玩着手机,一会儿看着估计是车站书店畅销书区域买的什么演讲成功学。斗鸡眼沮丧地咬着吸管,吸管顶端成了扁平。
如果能坐到窗边的位置的话,斗鸡眼还是很喜欢坐火车的。她每个假期都是跳进开往各个地方的高铁/火车跑来跑去,有时候她更希望没有目的地,总是有随便跳下一个站点然后从此失踪的冲动。
现在火车踏踏实实地在地上前进,车厢内细碎混乱的噪音像水滴被窗外厚纸巾般的风景吸收。这些片段版的一瞥风景是珍贵的,斗鸡眼只有在趁旁边大叔前倾身子看书时,才能靠在座椅靠垫上,无阻碍,不让人误会地盯着窗外。说是有什么风景其实也没有,冬天的雾霾搭配瘦骨嶙峋的树木,矮房,被稀释了饱和度的田园等等。
安心感总是带着点内疚。她想起前几天她坐在车上跟她爸说她要去北京一趟。
“北京很冷啊。”爸爸在停顿了几秒后说道。
“但这次假期我朋友都没回来,你们平时也不在家。我一个人待家里没意思。”
然后她爸就没说话了。
内心冒出的淡淡的内疚马上被斗鸡眼转换为了理所当然的无奈。她觉得家就像是名胜古迹的遗址。就好像导游兴高采烈地介绍着玛雅文化的盛世,但所有人,包括她,都明白剩下的只是个空壳。但即使如此,家还是像玛雅文化一样成为了代名词,潜意识还是会带来片刻的安全感。
火车上坐在另一边的男人总是往斗鸡眼身上靠,轻轻移开身子几次他还是没有领会到斗鸡眼不满的信号,这让她气上加气,干脆直接快速的挪开手臂,男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身子向另一侧靠去。他这样的反应又让斗鸡眼感到多余的女性内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做出了什么伤害人的举动。想做些什么弥补的行为又没必要。
“就去个几天。”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斗鸡眼边玩手机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对她爸嚷嚷道。
“嗯,注意安全。”她爸稳稳地抓着方向盘,车上的挂件微弱地摇摆着。
其实斗鸡眼早就默认了她做什么决定她爸爸都会答应的这个模式。不知道爸爸是想弥补些什么,还是纯粹觉得无条件支持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想起小时候,斗鸡眼无条件相信着她爸的决定,不论客观来说是对是错,现在角色必然发生了些转换。
之后路上斗鸡眼和爸爸就没说话了,为了解释这无由的缄默,斗鸡眼装睡了一路。
“饮料,零食,冰淇淋,有需要的吗?”
路过的餐车吵醒了在火车上睡着的斗鸡眼,她看了看手机,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北京了,她又看了看窗外,天色
比刚刚深了几个色度。坐窗边的男子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成功学,轻轻地打着盹,斗鸡眼盯着摊在桌上的“xxx演讲成功学”封面,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斗鸡眼现在手上也拿着本书,还挺喜欢,她看着看着,有了把刚刚这些碎片的情绪记录下来的想法。她想起爸爸也挺喜欢看书的,小时候还觉得她爸书房四面墙壁满满的书很是壮观。现在看来,她爸看的不少书和身旁大叔看的那本演讲成功学一样畅销而无趣。想到爸爸看的的书,斗鸡眼突然又觉得苦闷。她想起前几天她注意到她爸床头摆的 “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孤独的哲学”,“孤独六讲”等等,名字也记不太清,感觉大多是些鸡汤书,直白得故意,斗鸡眼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
是家庭的原因吗,还是个人的原因,为什么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想想也是好笑。
但这种如父如女的可悲的共鸣让斗鸡眼回忆起了被蒙上柔光滤镜的美好回忆。从记忆最初的西藏某条公路望出去汹涌的云,云南的塑料味的少数民族服装,向日葵田,大理石,到小时候周末回家在阳台上吹泡泡,到报刊亭,到前不久和家人一起吃火锅,雾气滚滚。大脑过滤出的美好回忆总是让斗鸡眼瞬间觉得自己有个美好的童年,幸福的家庭。能陷进这样的记忆中的时候,斗鸡眼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到了说一声。”手机亮了一下,是她爸的消息。
她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了,车窗上反射的是自己的倒影。手机的亮光也很刺眼。
又过了些天,假期结束,斗鸡眼在机场和爸爸道别。其实每次离家斗鸡眼还是会哭,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到大的习惯。但被察觉总觉得矫情。于是她和她爸拥抱过后就快速转身,转身那一瞬间她看到爸爸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没说出口。斗鸡眼向前走着,也没问出口。









Nov 2018

是一个节点

随机性的悲剧

在空气通畅

绿草嘤嘤

温柔

阳光明媚的院子里

变成一团黑暗 黏糊糊的鼻涕

蠕动着

等待

救我




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不是他的错

不是她的错

不是它的错









10/6/2017
走在路上,一个带着奇怪帽子的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现在的你在沼泽边缘哦。”








9/1/2017
"The Cross-eyed and Her Sheep Friend"
斗鸡眼下午六点的时候才醒来,房间里的光线已经不太对头,让人想吐吐不出。
有时候不知道干什么,就睡了醒醒了睡,大脑永远维持在迟钝空虚的状态,这样才能一直看见意识里的那一个黑洞,纯粹的黑,什么都填补不了的那种,这样挺好,要是是满的反而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斗鸡眼晚上约了绵羊甲喝酒,它去年从睡着的服务员那里偷的酒还没喝完,毕竟大草原上一群羊开开心心的,喝酒反而做作,但现在不一样了,最近羊群各奔东西,是时候好好喝酒了。斗鸡眼觉得剩下那些绵羊,就算见到也认不出了吧,谁叫绵羊长得都差不多。绵羊甲耳朵上有个洞,斗鸡眼每次透过这个洞都看到一点点甲耳朵后面的世界,也就认出了它。对斗鸡眼来说只是个洞,但绵羊甲说这是它的童年创伤,对它的羊格羊生观等等都有产生无法改变的影响。那也没办法了,毕竟这世界很难找到去给绵羊修复耳朵的医生。
有了去年的偷酒事件后,酒吧的服务员都提高了警惕,很多地方禁止绵羊入内,听说绵羊乙对此很不满,正处处召集其他绵羊搞游行。斗鸡眼和绵羊甲都不是喜欢惹事的人(和羊),他们拿上酒去了海边。
绵羊甲像动画里的卡通羊一样立坐着,另外两只羊蹄端端正正拿着酒杯,好像它喝的是茶,不是酒。斗鸡眼已经一杯喝下去了,看绵羊甲还是端坐在那里,没有动静。
”不喝吗?“
”没,总觉得这酒应该和羊群一起喝。“
斗鸡眼听着心里有点伤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将就一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它连忙甩了甩羊蹄,“和你一起喝酒我很开心,但我觉得我应该是要和羊群一起喝的。”
“突然只剩一个人,我是说一只羊的感觉很难受吧。”斗鸡眼觉得绵羊甲应该是这个意思,但好像不太对,好像完全是错误的方向。
“还好。”绵羊甲耸了耸肩,看着海面看了一会儿,“应该比一直都一个人好受一些吧。”
斗鸡眼顿了顿,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自然而然地看向绵羊甲耳朵上的洞,这个洞透着月光,周围一圈是半透明的,银色的绒毛连接着毛细血管。
”不过比起被做成羊肉火锅的阿丙和阿丁,我运气还是挺好的。”绵羊甲笑了笑。
斗鸡眼不禁想到上一次吃羊肉火锅的时候,她完全忘了自己有一朋友是只羊。
“对不起啊。”她心生愧疚。
绵羊甲可爱得笑了笑,斗鸡眼也不知道它什么意思。
“说到底我不应该在这儿拟人化得和你喝酒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斗鸡眼突然明白了。
“我是一只牧场绵羊,我应该好好吃草,好好长羊毛,最后成为羊肉火锅的,设定好的。”
“不,你可不能被人吃了!”斗鸡眼情绪激动了起来。
“说到底我不应该说人话的。”
“你对我来说不是a sheep,是the sheep.”斗鸡眼认真地看着她毛绒绒的伙伴。
“我其实根本不存在啊,你现在拿着电脑打字不是最清楚的吗?”
“其实我挺烦你总是说些什么存在不存在的。”斗鸡眼酒有些上头。
“你自己不也成天在那瞎bb吗。”绵羊甲觉得有些好笑,“那你说,你的那个洞存在吗?”
“啊?”
“就我看见你意识里黑漆漆的那一个凹进去的东西。”
斗鸡眼觉得绵羊甲喝醉了。
“人类看不见不代表绵羊看不见,其实我们绵羊能清清楚楚看见人的意识的状态。”
“是哦。”斗鸡眼又喝了口酒,“就像我能看到你耳朵上那个洞一样?”
“对,但我耳朵上这个,它是洞是因为本该存在的没有了,不存在了。你的那个洞呢,是填不满。”
“你是说哲学家整天吵来吵去的无和无限的区别吗?”
“不不不,千万别扯上哲学,我可是差点成为羊肉火锅的一只绵羊。”
“哈哈,这种专家吵来吵去也没结论的问题,我更不可能知道答案了。”斗鸡眼摇了摇头,又喝下去一口酒。
因为空缺而成为的洞和永远填不满而成为的洞。
“当然,你不是特殊的,见过好多人类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填不满的洞,类型不太一样罢了。”
“我从来就不是特殊的。”
“嗯,我也不是,要不是耳朵上这个洞我对你来说也只是一只绵羊而已。”
“那我对你来说也一直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你是第一个陪我一起喝酒的人类。”
“换成谁陪你喝酒都没有区别,你还是理应和羊群一起喝的。”
“也是。”绵羊甲喝了今晚的第一口酒。
斗鸡眼沉默了半天,又开始扯老话。
“我觉得我活着的意义在我出生的那一瞬间就实现了,之后只是在遵循着某种规律。”
“你这个年纪的人类总是会有些自以为高深的想法。”
“绵羊不会有吗?”
“我有时觉得成为羊肉火锅也挺好。”
斗鸡眼又看向绵羊甲,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了。突然,她发现绵羊甲耳朵上的洞连接着的就是自己意识里的那个黑洞。
现在,斗鸡眼只听见一只绵羊一直在咩咩地叫。




2/4/2017
《午后》
下午躺在草地上
有人在弹吉他唱好听的歌
松鼠在我旁边跑来跑去
还有突然窜出来的小狗
但我只是躺在草地上。